王一博發現趙京洛她變了。

如果說從前的趙京洛和他相處的時候只是克制，那現在的趙京洛和他相處的方式，更像是隱忍。他明確地感覺到她在按捺著什麽不盡愉快的情緒，但她從不給他任何一點不一樣的痕跡，不給他任何引起這個話題的機會。

這無疑讓王一博很挫敗，自從趙京洛見過程瀟和周藝軒的那天開始，她一直是這樣。

“這不是很簡單嗎，一博，”周藝軒在聽完王一博的牢騷之後笑了笑，“趙小姐吃醋了。我不知道她和程瀟那個面在她心裏碰得如何，但是你的反應比溫言還慢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
“我需要猶豫的，”王一博皺了皺眉，“她如果因為這個鬧，可能……”

“可能有些不懂事，”周藝軒一下子收斂了笑容，“趙京洛正是因為知道鬧起來不懂事，所以不鬧，而且我敢打包票，就算以後你和哪個女明星傳緋聞，她也不會鬧。”

“可她確實不高興。”王一博的聲音有點悶。

“鬧出來你會覺得她不懂事，不鬧的話，在趙小姐心裏，這就是個疙瘩。她可能只是習慣並且擅長克制自己的糟糕行為，”周藝軒無奈地攤手，“正因為克制，所以不願意做任何任性的事情，但這不代表消極情緒不存在。”

王一博低頭不說話。

“要是繼續這樣的話，趙小姐也許有一天會風平浪靜和你分手也說不定。”

王一博被這樣的可能性嚇到了。他再也不想過沒有她存在的日子了，那三個月有多痛，他實在難以忘記。只是眼下，他又如何粘合與她之間無名目的罅隙？

又是午夜回家的日子。她沒有開燈等他，整個人窩在床上，緊緊蜷縮成一團，睡得很熟。他忽然來了壞心思，吻了吻她的唇，然後把她整個人抻開，她轉醒，眉眼間有些無奈。

“孩子氣。”

她的聲音還迷迷糊糊的，又甜又粘，像是湯圓裏黑芝麻餡，他勾一勾唇角，趙京洛這個樣子，真的讓他覺得和從前沒有任何不同。不過這大概只局限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，她清醒後那條溝壑依然存在感十足。

他伸手把她抱到腿上，攬著她的腰深吻住她。她回應得不是很專心，他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腰。

“京洛，專心點。”

意亂情迷。

他其實本來想一本正經和她說這件事情，卻不知為何事態發展成了這樣。他承認在做完這種事情之後和她談多少會有些隨便，但他深知不能拖下去。他很害怕。

“京洛，那天你是不是吃醋了？”

她臉上的潮紅仍然沒褪去，滯留在臉頰上，眼底也是一片混沌。她不講話，只是把頭埋在他胸前。

“以後不會了。如果你很介意，我就公開。我那天跳舞的時候沒有真的碰到程瀟，後來如果溫言不站出來，我也會的。”

他在她耳邊絮語，他知道她在聽，她的睫毛在抖。

“沒關系，這種事情沒什麽好介意的。”她輕聲說。

“京洛，介意就是介意，你可以任性一點。”他笑了笑。

趙京洛忽然緊緊抱住他，淚水真實地灼痛了他的皮膚，她整個人都在抖動著，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傷心，他溫聲哄著她，吻去她的淚水。

“對不起，我知道不應該，我知道很任性……”她嗚咽著，聲音顫抖，“我不喜歡你在臺上和她對視的樣子，她知道你那麽多的過去，她認識練習室裏的你，舞臺上的你，滑板上的你，她認識很多個你，可我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
王一博的心猛地抖了抖。他一直認為或許她不會喜歡那些樣子的他，不會接受他的那些面，認為她愛的不過是自己在她面前的清冷模樣，他從來不知道，她那麽急切地想去完完整整地認識他，真真正正的擁有每個模樣的他。

喜悅和後悔交纏著把他圍起來。如果他更早一點發現她愛的是全部的他就好了。

“京洛，我害怕你喜歡的我不過是暴露在你眼前的冰山一角。”

她望著他的眼裏閃爍出笑意來。

“我可以在程瀟面前，在別人面前是千千萬萬個我，可是京洛，”他細長的眼中流淌著眷戀，“只有在你面前的我，願意成為你喜歡的模樣。”

“我想認識你，想了解你的全部。我喜歡的不是你的長相，不是你的任何條件，我喜歡你，只是因為是你，”她吻了吻他的臉頰，“你是什麽樣的王一博，我就喜歡什麽樣的王一博。”

罅隙被淚水粘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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